错拿流年 乱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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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voli's Cinema:

疯狂的石头

作为一名普通观众,《疯狂的石头》并不是一部我会去电影院观看的电影,或许连在电脑上下载来看也不会考虑。但站在客观分析的角度上,它确实是一部无论从包装到内里都十分到位出色的影片,先不讲它神不知鬼不觉便遍布全片的各种深刻隐喻,第一样我比较欣赏的就是它分段闪回式的剪辑手法。

采用这种剪辑手法的电影并不少,但要剪得好确实需要技术。印象比较深刻的同类剪辑手法的电影是2009年彭氏兄弟的香港电影《关人七事》,两者不同的地方是《疯狂的石头》主要将这种剪辑方式运用到影片的前面部分,让片中一开始看似不相干的人逐渐联系在一起,从而慢慢引出各个角色的故事线。而《关人七事》可谓把这种剪辑手法贯穿整部影片,重点放在利用这种手法制造悬念直到最后结局那一刻。相比之下,我认为《疯狂的石头》导演宁浩对这种手法的运用绝对是画龙点睛,他没有让这种新颖少见的形式成为电影的主导,而是安排在前部分,既吸引了观众又交代了故事情节的基本信息。

采取这种手法原因还在于片中不同人物间的许多事件都是平行发生的,分段闪回有助于观众适当抽离电影并且思考其中的时间衔接问题。

第二点我比较喜欢的则是其音效,特别是包士宏和它的伙伴分头追捕盗贼的那段场景,尖锐的警铃声、震耳的背景音乐,再加上片中角色狂奔的场景和凌乱的画面视觉,观众的内心不由自主地和电影节奏产生紧张、焦虑的共鸣。

电影很明显是一部以喜剧作为载体去包装反映现实主义和人性的灰色电影。影片不直白的性质就已经注定片中必定具有值得探讨的隐喻。个人认为比较明显的是片中不断出现的场所——厕所,另一样则是隔在包士宏和道哥一伙人之间的那面墙。

片中一开始便交代了主角包士宏的隐疾,也正因为此,厕所对于这个人物角色表现的含义显得更加细微。这里的隐疾当然也有隐喻,暗喻的就是包士宏事业、人生的不畅。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对事业最简单直白的欲望就是名、利、权,特别是在竞争激烈的城市中,阶级差距如此明显,内心的不忿便更加激烈。厕所本是提供人类排泄污秽的场所,在此,它实际上也是装载着主人公内心消极情绪的地方,是能让主人公羞于开口、不愿面对的隐疾无处躲藏的地方。换句话来说,它就是主人公的内心写照。可惜的是,生理上的污秽还能有地方装载,内心的污秽却无法根除,只能任由其积聚。

最后导演对“厕所”这个线索的使用让我不得不佩服其严密的逻辑思维——案件解决,包士宏阴差阳错成为人民英雄,对于包士宏来说这绝对是事业上的转折点;与此同时,他的隐疾也解决了。最后一次镜头里出现的厕所,是明亮干净的,在如厕的包士宏是脸带微笑的。将隐喻与黑色幽默结合得天衣无缝,这些对影片前部分的回应与对比绝对是影片的一大亮点。

第二点我想说的隐喻是兵贼之间的一墙之隔,这面墙不仅是兵贼之间的划线,对于这个正在发展城市化的建设中的城市来说,它实际上也是低层城市人民与刚进入城市的农民工之间的一墙之隔。从兵贼的角度出发,这面墙无疑增加了电影的趣味性,让观众对片中人物笑之有道;而从城市化的角度来看,电影背景的设定在4个直辖市中最不发达的一个,不发达自然就会以发展为主,于是发展潜力空间很大的一个小小城市涌入了各式的人——冯董代表着城市人口中的财阀阶级,基本上只需要付钱与下命令,还有一身妖言惑众的本领;麦克是受雇于冯董的国际大盗,与冯董秘书一样是所谓的“精英阶层”,为财阀做事钱财自然不少;谢小萌代表的则是典型的无所事事、自命不凡的富二代,不过此片或许为了效果和风格一致,明显对此类人群做了些许的美图处理;接着就是包士宏与三宝代表的中低层城市阶级,他们没有名利权,但是脚踏实地地生活着;最后就是三傻盗贼团代表的初入城市的农民工阶级,并且这3个人与从香港来的国际大盗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认为这面墙隐喻的就是农民工想要融入一个城市成为低层阶级不是一件难事,但是要想成为金字塔上的其他人群,绝对不是几步之遥那么简单。

基本上影片囊括了一个建设中的城市里比例最大的各种阶层,并且他们各自的来源地都不一样,这也造就了观众的一个普遍印象——乱。第一个是生活环境的凌乱,背后原因离不开城市化带来的人口流动;第二个就是每个主要角色所持的不同方言营造出来的听觉凌乱。由于我看的是无字幕版,刚开始的时候听得无比吃力,不过想来这必定也是导演的一个招式,这种乱正是“疯狂”表象的一个层面。

那藏于内心的疯狂是什么?是欲望。影片中出现的几乎都是男性人物,而且都是带有欲望的。冯董对翡翠的欲望是推动整个故事情节发展的导火线,而为他办事的秘书和麦克目的就是满足Boss的要求以谋求自身发展,富二代表现的是对色的欲望,而包士宏表现的是对事业的欲望,三宝也表现出对钱财的欲望,不过是比较隐晦的,还有那三傻,自然也是对财的欲望,但从另一层面来说,也是农民工希望被城市接纳的欲望。为了各自的欲望,他们才上演了一出兵捉贼,贼打贼,小贼杀打贼的荒诞戏码。

真正的石头是压在内心的欲望,疯狂的是为了满足无法填补的欲望所作出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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